玲珑瀚海光阴似，苦荞洞底银发生。

五七未满身已老，故人消隐愁断魂。

神猴降世心犹在，牛马轮回此情中。

爱恨贪嗔一念起，超凡脱俗是悟空。

——题记。

2006年夏天的某一天，我坐在初中门口小卖部的摊位上，喝着汽水，吃着烤饼。印象中，有微微烫皮肤的阳光，有狗叫，有白云朵朵，路边偶尔三三两两行人路过。之所以不上课，是因为学校刚刚搬到新址，老师忙着收拾和布置，所以自习课了好几天。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学校，而我隔着时空看着那时的我。人类的记忆真是奇妙，那副定格画面我可以在脑海中回放，快进，俯瞰，再感受空气中燥热的气息，也许还有知了的叫声，或者身边同学的玩笑。

停更了一段时间，我又想写点什么了。但是这次我不想写的那么费劲了。于是我突然想起了上述回忆，那个初中的夏天。与回忆一同被想起的，是属于那个时代的青涩和大胆。班主任是语文老师，虽然我至今都有点不喜欢她，但是却不得不感激她。当年逼着全班同学每天用A4纸写一篇札记，内容不限，但是必须写满A4纸。于是有些同学的写作水平进步神速，当然也有一些同学的字越写越大。我属于前者，后来语文作文几乎都是高分，我必须承认与此有关。

众所周知，尽管作文题会说题材不限，诗歌除外，但是想要拿高分就要写议论文。那个时候班里有几个另类，每每语文考试，作文题不写议论文，就写散文。有一个女生写的散文里面全是生僻字，不查字典很难直接朗读全文。另一个女生则善用排比技巧，还有首尾呼应，草蛇灰线之笔。关键是全文看似形散，细细回味却都扣在题眼，让人拍案叫绝。我也是另类之一，但我属于偷师之才，看别人写的好，自己也忍不住去学，最终练成了一些奇怪的文风（虽然现在已经快忘光了）。那时候我起了个名字叫意识流散文，散文之散，常人看了不明所以，但是有一股意识串联其中，回味和琢磨才能知晓一二。有时还带有明暗两层意思来。

之前的文章发在公众号，有时担心谈到什么违禁的内容无了，有时担心熟人看了尴尬。那如果我写散到不能再散的散文呢？让人看不懂，又让人好似能看懂。一千个人，有一千个看懂。岂不有趣？

无有因，枉心闷肠，何故？

无有因，生离死别，何故？

无有因，月影如悲，何故？

无有因，戚戚惘惘，何故？

诸事皆有因，万般皆有果。

亦欲锻长生，必先悟其空。

最近重温西游，又想起年轻时候对修仙这事的不解。人们都说神仙要抛弃七情六欲，成佛要斩断因果一切皆空，那时候我就想，如果这样的话，在天上还有什么意思？虽然寿命是长了，但是乐趣没了啊，那如果是这种神仙的话，我宁可不做，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？但是看了西游记，尤其原著，我才知道，哦，不对。谁说神仙的日子是坐牢了？凌霄殿上那是歌舞生平，灵山宝地那是看不尽的奇花异草，珍禽异兽。动不动就搞蟠桃大会，神仙也要饱足口腹之欲。有不服管教的，神仙照样发怒，要你尝尝他的雷霆手段。文中天庭的等级森严，其中很多讳莫如深的细节，让人细思极恐。也难怪西游记会有这么多的暗黑向解读。作者肯定是为了讽刺他的时代没错，但却颠覆了大家的三观，将神佛都拉下水，给释道两家祛魅了。

其实修仙也好，宗教也好，不过是因为人们在这漫长的人生当中，总有那么些时刻，感到无助，感到孤独，感到彷徨。如果没有一些理由，那就编造理由。如果没有一些目标，那就制造目标。如果没有一些后果，那就想象后果。人的大脑很神奇，能信世间不存在之物，而不存在之物又反过来能影响真实存在的物理世界。